晚上做个梦,第二天去医院检查,医生竟说我
你梦见蛇过吗?
我妈是个迷信的,觉得蛇是发小财,蛇是五大家仙里的柳仙。她觉得梦见蛇,绝对是交了好运,要发小财了。
我叫顾星,才刚刚上大一。
一切倒霉的源头,就是从那一晚上梦见蛇开始。我做梦自己掉进了蛇洞里面,被一群花花绿绿五颜六色的蛇给围住了。
那些蛇什么品种的都有,有长有短、有粗有细,不断的往我身上爬。我也想跑啊,可是身子就跟被控制住了一样,根本就动不了。
只能跟雕像一样瘫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瞧着蛇群在我身上爬动。冰凉的身子带着蠕动的鳞片接触在肌肤上的时候,那感觉真不想做梦,真实的让人头皮发麻。
身体里的情绪,几乎都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猛然间,一头蛇的蛇头就顺着我大腿根部的位置钻进了身体里,额头上顷刻间就发了冷汗了。我紧紧的咬住唇,小腹的肌肉都痉挛了,蛇的鳞片刮擦在柔嫩的腹腔当中的感觉,直接让人寒毛倒竖起来。
我整个小腹都是一片的冰凉,从喉咙口直接涌出恶心的感觉。
我想要吐,可是根本动不了,只能让胃里面的酸液自己在那里翻江倒海的。嘴里面喘息着粗气,就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在肚子上一样,根本呼吸不过来。
那东西钻进去的不止一只,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钻越多根本停不下来。
这种恶梦让人感觉时间就是一种煎熬,整个过程都是无比清晰和真实的,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虚脱在床上了。
两眼发直的就看着天花板,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
这个梦做完,我好久都不吃蛇肉,连跟蛇有点点食物链关联的田鸡我都不碰。我表姐结婚,婚宴上,最大的一道硬菜就是蛇羹。听说请的越南那边的五星级厨师做的,那个味道清爽细嫩,让人唇齿留香回味悠长。
结果我一闻到那味儿,当着所有人的面,吐了。
我表姐大婚这样的喜事,我作为表妹这么不给面儿居然给吐了,我老妈直接揪着我耳朵就把我扥出门教训。
没想到我这一吐,根本就停不下来,吐了一地白花花的东西。呕吐出来的那些秽物里面,似乎还有小虫子在那些食物里蠕动,那味儿叫一个冲,我都不敢仔细去看。
我肚子里吐到没货了,最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我妈以为我是肠胃出了毛病,医院做检查,医生说我是怀孕了。
呕吐是寻常的妊娠反应,没有什么大毛病。
这把我妈给气的,抓着化验单,抬手就送了我俩大耳刮子,骂我:“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啊?大学没毕业,孩子都有,你妈的老脸都给你丢尽了。是谁的孩子你说啊?!妈去找他!”
我他妈我委屈啊,我连恋爱都没谈过,哪来的孩子啊?
医院里的人都看过来了,纷纷都摇头,还有路过的大爷大妈让我妈消气。说什么,孩子大了有男朋友是正常的。孩子不懂事,没做好防护措施,已经很可怜了,当妈的不能这么凶。
这些劝慰的话,越听我越心酸,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掉下来了。
我心里苦啊,我怎么知道那孩子是谁的?
我捂着自己的脸,脑子一片混乱,脾气也拧巴,大喊:“是蛇的,是蛇的!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蛇的。”
“让你不说实话。”我妈更恼火了,带着老茧的大手劈头盖脸的又朝我揍过来。
这下我被揍成猪头了,不敢说话了。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鞋,吸了吸鼻子,还是觉得不甘心,就跟那倔驴子似的又在低声咕哝:“就是蛇的,说了你还不相信,你到底是不是我妈啊?我梦见蛇了,我就怀上了……”
我妈见我来劲儿了,双手叉腰,冷笑了一下,“你自己怀了孩子还有理了?我问你孩子是谁的,你不说,你这丫的熊孩子不是找削呢你?大爷大妈都看看,这孩子脸皮够厚的,小小年纪就学会人家谈恋爱早恋了,孩子都怀上了还不承认。”
我妈这一嗓子,来了许多围观看笑话的人。
我被惹急了眼,医院花园的石桌子上,冲我妈瞎嚷嚷:“老子没男朋友,老子是无性繁殖,老子还是处女。你他妈爱信不信,真是日了狗了。”
从小到大,我妈就是那种母老虎类型的人,我都没反抗过。
这一次真是把我逼急了,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揍我。我虽然脸皮厚吧,可我好歹也是个女的,她这么不给我面子,还当众玷污我的“清誉”。
咱也不能让她好过啊!
我把心一横,干脆在她面前,面子里子我都不要了。
我妈红着脸,看着情绪激动的我,她皱了眉头对我的话好像有些信了。她低头想了一阵,然后压低了声音说:“你先下来,下来行不?别杵在哪儿丢人现眼了。”
那样子像是安抚我,弄得我不得寸进尺都不成。
“我给你丢人了吗?”我在大太阳底下和我妈对着干,可是身上越来越发凉,额头上的虚汗下来了,那根本就是站不稳。
我妈咽了口唾沫,好像有意隐忍,就范道:“好,你没给我丢人。”
“那你相信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蛇的不?”我又问我妈,脸上依旧是那种大大咧咧的表情,既然她不怕丢人,咱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了。
不过要让我妈相信这样的鬼话,估计比让她相信咱家公鸡会下蛋还难。
我妈的脸色都黑的跟黑锅底差不多了,我站在石头桌子上,都能听到她手指头握成拳头之后发出的“嘎嘎”的响声。
这声音听的挺让人心寒的,她在家里揍我爸之前,掰手指头热身就是这声儿。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我妈的忍耐好像被我逼到了极限了,再次就范道:“乖娃儿,顾星星,你给我下来。妈信你,妈保证不打死你。”
我“呸”了一声,说道:“宋春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要是下来了,你回头就要揍得我满地找牙。”
我正在我为的机智沾沾自喜,我妈就已经撸起袖管就把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要拍死我了,“麻痹,老娘一鞋底子拍死你。你这个小崽子胆儿肥了,敢这么跟你妈说话。”
“你看吧,你还是不信我,让我怎么敢下去?你还是要揍我的……”我用双手捂住眼睛,大声的干嚎,其实我这没心没肺的脾性,根本就掉不出一丁点的眼泪来。
我觉得我怀孕又不是我的错,要怪就要怪梦里不长眼的蛇不好,钻谁肚子里不好钻我肚子里。所以我心里没啥愧疚,也没啥可难过的。
眼睛隔着偷偷张开的一丝手指头缝的缝隙偷看我妈,我估计我妈也知道我哭不出来啥玩意。心里却只能干着急,我也想跟黛玉妹妹一样,泪腺跟个水龙头似的。
可我的眼睛就跟个撒哈拉一样,哭不出半点东西。
“来。你下来把事情说清楚,妈就原谅你。”我妈缓和了语气,我哭得更加大声了,心里想着傻子才下去。
我下去了,还不得被揍死。
我妈也算沉得住气,问我:“你怎样才肯下来?顾星星,我只问一遍,你快点回答我。”
“你发誓不揍我。”我把手从眼睛上拿下来,带着倔强的,在任何情况下都不愿意挨揍的目光和我妈凶狠的目光对视。
“好,妈发誓不揍你。”
我妈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甚至眼神里充满脆弱的看着我。
我听到这话满意了,甚至被我妈的眼神有些打动了,我想我妈知道我怀了不明人士的孩子,心里也一定很着急。
我刚准备从石桌子跳上下来,结果整个人昏昏沉沉摇摇晃晃就来了个倒栽葱的姿势。
还好一个路过的白大褂把我搂住了,我昏迷以前,还看到了他的脸。那是一张帅的发光的脸,五官极为干净俊朗,就跟从画卷里走出来的美男子一样。
我就瞥了一眼,光记住他的长相了,人就彻底歇菜了。
那天我妈是直接把我带回家的,我在家里面醒过来,悲催的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草席上面。空气里面全都是一股香烛燃烧的味道,呛人的很。
耳边全都是一个女人哼哼唧唧的念咒的声音,我一抬眼,都懵了。
一个穿的跟捡破烂似的的女人,光着站着黄土的大脚丫子,围着我手里那着个法器一边跳大神,嘴里面一边还念念有词。
她神神叨叨,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说:“此女梦遇怪蛇,腹中有阴胎,危害世间,必须立刻除之!”
说得还挺准的,她连我在梦里遇见怪蛇的事情都知道。
看来还真是个高人!
我以前还当那些跳大神的神婆全都是骗子,没想到如今还遇到了一个靠谱的。只是听她话里的意思是,我肚子里的那东西是个阴胎……
鬼娃娃?
我瞬间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啊,脑子里想的全是泰国电影里的鬼婴的形象,青面獠牙,双眼猩红没有瞳孔,嘴里还流着涎水要吃人。
啧啧,那也太吓人了。
我半夜起来上厕所,要是有这么个东西抓住我的脚,我铁定是要吓得尿裤子的。万一是个人面蛇身的东西,那就更恐怖了,到时候吓出心脏病就麻烦了。
我在脑海里自己吓唬自己,浑身都发了冷汗。刚想挣扎的爬起来,就感觉到全身的肌肉都在酸痛着,起来的动作变得格外的艰难。
身体就好像陷进淤泥里一样,每一个动作都要耗费吃奶的力气。
那个跳大神的老太婆突然就停下了步伐,大脚丫子踩在我的侧脸旁边的地上,锐利的目光冰冷的睨视着我,“把她压住了,魔鬼的力量力量正在觉醒,是万恶的源泉。别让她乱动,否则就会功亏一篑!”
什么鬼?
我戳,我没听错吧,魔鬼。
咱东北跳大神的,还信基督,搬出魔鬼的那一套。
我瞬间就觉得这个女人很可能就是个骗子,可是根本就容不得我辩驳。我爸我妈,还有家里的小叔叔听到这句话,直接就将我的四肢摁倒在地,让我动弹不得。
我咬着唇,死死的瞪着那个该死的老巫婆,心里面说不出的厌烦。
小爷我是她说摁倒就摁倒的吗?
我本来还想挣扎,却感觉脸上有种湿湿的感觉,好像从空中滴下来什么液体,是我妈哭了。我看到她发红的眼圈,整个人都怔住了,喉头感觉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我头一次见到我母老虎的妈这么脆弱,她一边啜泣着,一边安抚着我,“都是妈不好,是妈没相信你说的话。我苦命的孩子,你再忍忍,等法师把你肚子里的胎儿下了,你就没事了。以后都不会有脏东西缠着你了……”
那样的她,让我心底有说不出的心疼,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就这样被触动了。
我妈不是一个柔弱的女人,她跟我爸吵架,从来不服软。有次我爸在外面沾花惹草,她直接就拿了擀面杖把我爸脑袋打破了。
那叫一个血流成河啊,弄得我爸再也不敢了。
这一次,却为了我落泪了。
“妈……我……”我刚想对我妈说我没事,就感觉小腹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就好像有一只手凭空插入我的小腹,要将我肚子里的脏器连根拔起。
我痛的死去活来的,身体在破烂的草席上挣扎着,意识变得模糊而又混乱。我只感觉我妈一直在我身边喊我,让我忍着,四肢都被人死死的摁住。
不论我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摆脱束缚。
我疼的直接就厥过去了,然后就梦见自己在一个冰冷的黑暗里,周围很冷。我拿着锤子在一个一个的砸核桃,核桃里面的核桃仁,每一个都很奇怪。
软软的黏黏的,还有红色的血浆。
我刚准备放在嘴里尝一尝味道,刚一到嘴边,却被一股刺鼻的腥味惊醒。那他娘的不是核桃仁,是脑仁。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人脑,可生吃吃脑仁,可不就成妖怪或者兽类了。
手里的脑仁被扔出去,人也醒过来了,额头上全都是汗液。
肚子里火烧火燎的,就跟小说里描写的武大郎吃了砒霜的感觉一样一样的,内脏被烈焰炙烤折磨的感觉,就要把我给疼死了。
我的眼角漱潄的落泪,牙龈都咬出血了,恨不得立刻就死掉,结束痛苦。
耳边却传来了一个幽冷而又阴暗的声音:“敢下手伤害我儿?杀无赦!”
要不是有那么多人摁着我,我差点就从破烂的草席上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那个声音太冷了。就好像是从阴曹地府里传出来的一样,让我全身都发了冷汗直战栗。
“是谁,是谁在说话?我肚子里的那东西你是孩子吗?快出来!”我奋力的喊出声音来,目光扫视着周围。
周围人的轮廓我有些模糊,我的视力好像是一瞬间下降了很多。但是可以看出来是来了一大堆的亲戚朋友,还有一些看热闹的左领右舍。
还有几个也穿的破破烂烂的女人,手里也拿着各式各样的法器,气势明显没有那个跳大神的老巫婆强。她们这几个女的小模样挺好看的,我却估计她们应该就是那个跳大神的老巫婆的弟子。
“孩子,没人说话,孩子!妈妈求求你别再喊了。”我妈颤声哀求我,眼泪就跟断线了的珠子一样落下来。
这和她平时有些不太一样,我心里面有说不出的心疼。
我真希望我妈能恢复往日的泼辣和刚强,狠狠的扇我一巴掌。也好过像现在这样脆弱和伤心,我颤抖着唇,有些怨恨的看着那跳大神的老巫婆。
她却目光冰冷的扫了我一眼,对大家说道:“此女子中邪了,受到了恶鬼的控制,快将符咒水给她灌下去。不除她腹中孽障,方圆百里将生灵涂炭,死无全尸。”
接着就有人狠狠的扼住我的下巴,将瓷碗的边缘抵住我的牙齿,要将碗里的水强行灌入我的嘴中。那水还没入口,就闻到了一股烧焦的灰烬的味道,这种东西喝了是要拉肚子的,以我倔强叛逆的性子,又怎么肯喝?
被人强行灌这种东西,我一边抵死抵抗,眼泪一边缓缓的落下。
忽然,传来“碰”的一声瓷碗打碎的声音,就听那个灌我喝下符咒水的男人惊慌道:“大师,大师你怎么了?”
是我小叔叔的声音!
我赶忙睁开泪眼婆娑的眼睛,就见到那个该死的神婆僵硬的倒在地上,一双全都是开裂的黑黄色茧子,还沾了泥土的脚底板对着我。
我的肚子不疼了,视线也变得清晰了,身体也慢慢的有了气力。
我妈松开了我,我缓缓的从草席上爬起来,坐着观察那个倒在地上的神婆。
这时候我看清了那个神婆的脸,她不知道怎么回事,脸上七窍流血,皮肤就跟涂了一层墙灰一样,白的吓人。
眼睛已经无神,没有任何焦距了,小叔叔蹲在她旁边用力推搡着神婆。
他嘴里呼唤着神婆:“大师,大师你没事吧?我家闺女还指望着你呢,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她那一群长得小模样标志,但是打扮的和乞丐一样的女弟子,在一旁也都惊呆了。有几个往后面退了一步,只有其中的两个到了近前推搡了几下她的身体,“师父,师父……你不要丢下我们……快……快来人啊,医院。”
神婆的身子一动不动,倏地,一头长长的蜈蚣就从她鼻子里爬出来。
蜈蚣从她鼻子里出来以后,直接就沿着最近的距离,钻进了通往我家地窖的地缝里。一瞬间那个诡异长虫的身影,就不见了。
我去他大爷啊!
这老女人身体里怎么有这种东西?
周围的人全吓得魂飞魄散惊叫出声,很多人已经受不了刺激跑走,也有人拿出电话报警,或者叫救护车。
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站起来,走到神婆的身边,探了探鼻息,“死了。”
我有些受惊过度,退后了半步,想到刚才耳边传来的那个冰冷的声音。小腿肚子有些发软,是他杀了这个跳大神的女人吗?
“娘子,你可还满意为夫的手段?”那个阴冷而又带着些许性感磁性的声音又在我的耳边响起,把我吓出一身冷汗。
满意个屁啊!
冥冥之中真的有东西能够杀人于无形,他要杀我,大概就跟碾死一只蚂蚁差不多吧。
周围的空气里的温度霎时间降到了冰点,我的身体好像丢尽了冬天里的井水中,冰冷刺骨的感觉一遍又一遍的刺激着脑部神经。
四肢就跟冻住了一样,变得僵冷无比,没有办法动弹。
耳朵后面好像有人在一直不断的吹凉气,脖子上被落下了一个冰冷的东西,感觉像是块光滑细腻的石头。刚一接触到这东西,身子就好像被无数道电流通过,酥麻无比。
那东西在落下后,又迅速的消失了。
猛然然间,我的身体出于本能的一颤,顿时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刚才是什么情况,我被鬼亲了?
我这辈子还没被活人亲过,就被一鬼给非礼了?
脑子刚刚才运转到这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鬼给亲了刺激到我了,我直接两眼一翻栽倒在冰凉的地上。
醒来的时候,脑壳剧痛,头重脚轻的,让我恨不得拿脑袋瓜子去撞墙。
脑子里暂时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只是觉得口渴,吃力的从床上坐起来。
我发现我睡在自己房间里的炕上,外头是一阵哭哭啼啼的吵闹声。这时候,我的思路才被打开,想起了昏迷以前发生的事情。
听一耳朵外面的声音嘈杂的声音,大概就能猜到可能是刚才死了的那个神婆的几个弟子在说话,娇滴滴的嗓音你一言我一语的。
她们怎么还没走啊?
我竖起了耳朵仔细听,原来是赶来的警察在盘问她们。这些神婆的女弟子在警察叔叔面前,瞬间就改口了,说自己是车模。
因为新规定出来以后,车展不能再有车模。
一些野模没有自己的经济公司,平时就是接车展漫展这类的散活儿。新规定一出,她们平时借不到工作,就变得没什么活儿可接了。
刚好有个老太太需要找几个临时演员,当自己的弟子装神弄鬼,工作简单轻松,给的出场费也高。听她们讲,她们只要换一身衣服,跟着那个跳大神的出去一次,也就两三个小时,能拿二百块钱。
警察又问了我妈,给了人家多少钱。
我妈说三万,都把人家警察逗乐了,为了这么个骗子白搭了三万。说什么怀阴胎这样的鬼话,也有人信呢。
普通人家一个月才赚二千,就是一年不吃不喝也没个三万。
在我妈又哭又闹的苦苦哀求之下,警察叔叔用一种很无奈的语气答应我妈,一定想办法帮我们家把钱追讨回来。
临走前,人家还教育我妈,下次别被这种骗子骗了。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阴胎,那些牛鬼蛇神的唯心主义说话,全都是封建腐朽的思想在作祟,自己吓自己。
事情的真相,多半是我妈的女儿,也就是我在外面乱搞,不敢承认,编了个谎话骗人。
我说实话,我听了警察叔叔教育我妈的话,心里已经想通了。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是普通人难以接受的。而我家只是普通家庭,对这一类的事情更是没有任何了解和涉猎。
我这肚子里的东西太会连累人了,我要非说是蛇的孩子,我妈又要去找茅山道士之流来帮我解决麻烦。到时候不仅容易害我妈又被骗。
盲目的解决,到头来,还可能害死了那些无辜的想帮我除去肚子里这个鬼东西的人。
送走了警察叔叔,我妈端着碗鸡汤进来。
她也没骂我,更没有追问我孩子的爹是谁,直接用鸡汤喂我,入口前自己还吹了吹,“星儿啊,好点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鸡汤闻着味儿就有些不对,让人恶心的直反胃。
我就跟我妈说了,“妈,我不想喝这玩意,没胃口。”
“喝点吧,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饿坏了怎么办?”我妈耐着性子,把汤匙送我嘴边,就等着我张口喝下去。
都到了这份上了,我也只能捏着鼻子,张嘴喝下去。
我去,这鸡汤不会是鸡屎做的吧?
热腾腾的鸡汤喝到嘴里,就跟喝馊水差不多。
我刚一张嘴喝了一小口,就立刻受不了鸡汤里的腥味,喷了我妈一脸。看到我妈满是鸡汤的脸,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那一顿揍肯定是免不了的,我干脆送出我的侧脸到我妈那,带着哭腔喊道:“妈,轻点儿揍,我又不是故意的。这鸡汤……这鸡汤我估计您没放姜,腥!”
要是平时,我妈肯定会把整碗汤都扣在我脑袋上,骂我是没事爱挑毛病的小王八犊子。和我爸一样,啥事都不做,就喜欢挑她的毛病。
没想到我妈居然把手里的碗放到了一边,一把抱住我,嘤嘤的哭起来,她冰冷柔软的身体搂着我痛苦的颤抖着。
我感觉支撑我妈一直坚强下去的那根弦,好像突然之间因为我的意外怀孕“崩”的一声断了,她声嘶力竭的搂着我嚎啕大哭。
弄得我的鼻子也是酸酸的,只能一个劲的道歉,“妈,对不起,妈妈,我知道错了……我饿了,您快把那鸡汤拿来,我一定全都喝了。您做的汤最好喝了,一会儿我怕我连碗都一块吃下去。”
“星儿啊,妈妈是担心你的前途啊,你怎么会怀上阴胎的?妈妈带你去黄大仙庙看看,让庙里的仙人救救你,我苦命的孩儿。”我妈的精神状态特别不好,头发乱糟糟的,手托着我的后脑勺让我们的额头碰在一起。
我的一颗心在胸腔里乱跳,那种愧疚的感觉,让我恨不得一头撞死。
我到头来都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撇了嘴,依旧在耍贫嘴:“咱家还有钱给黄大仙骗啊?不是才让跳大神的骗走的三万么。你和我爸一个月加起来四千,你要找黄大仙,估计我们一家都要喝西北风了。”
我说的时候态度和语气是那种无所谓的,可是心却好像被无数蚂蚁啃咬一样难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行忍着,不让泪落下来。
我家并不富裕,他们为我救我,大概已经拿出了全部的积蓄。
可是最终遇到的还是个骗子,阴胎没有下成,就连骗子都被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邪祟之物给害死了。
我妈渐渐也感觉到自己的失态,用沾了些许菜汁的袖管抹了抹泪,“少扯几把犊子,家里没钱我跟你爸会去借。你这个小B崽子,别管这些,放心……妈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不会……不会让阴胎害死你的!”
“我……”我觉得嘴里特别干,鼻子酸酸的都要说出鼻音,可我一说出鼻音,那不就是让我妈知道我也哭了。
我这人就是特要面子,我强行忍住了要哭的冲动,回答我妈,“我这个小B崽子明天就找学校退学费,你们别找人借钱了。借来借去都是债,您以前不是最讨厌到处借钱……”
这学期才刚开始,这时候学费能起码能退六千块。
对于我这种对学习没有半点兴趣的人来说,有学上跟没学上根本就没差。但这六千块钱,却可以解我家里的燃眉之急,不然过段日子,学校又要收住宿费,到时候家里就要揭不开锅。
难不成为了供我上大学,我们举家都要上市区的天桥底下要饭去?
“啪。”
我妈一巴掌华丽丽的打在我脸上,直接把我剩下的话给打回肚子里去了。
她又被气哭了,眼泪吧嗒吧嗒的从眼眶里掉下来,“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和你爸好不容易供你读大学,你说不念就不念啊?”
“妈,你打我……我就是说着玩儿的。”我捂着脸,一肚子的委屈没处说,登时就变得眼泪汪汪的,“你怎么说打就打的,我现在是病人。”
我妈一开始还挺疼惜我的,给我做了鸡汤。
可一听我要退学,下手老狠了。
我被我妈揍的眼冒金星,脸颊上火辣辣的烫,那种窘迫的感觉真是让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按说我个性死倔死倔的,很少服软的时候,一旦下的决定也不会轻易改变。
看到我妈这个样子,我立刻体会到她为人父母的心酸,觉着这破大学读的是没什么卵用。但只要我妈宋春华女士高兴,我就算跪着也得念完。
所以随口就改了主意,直接跟我妈说我是说着玩的。
我妈冷冷的瞪了我一眼,“活该,不上学这种事情也敢开玩笑?咱们屯里才出了几个大学生,你这个小B崽子下次再敢说不念,我就打断你的腿。”
看着我妈耍狠的样子,我内心各种心惊肉跳,点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把汤给我喝了,锅里还有,把身体给我养好了。到时候嫁个好人家,我和你爸也好享享清福,不然白养你这个小B崽子了。”我妈吩咐我喝了桌上的鸡汤,人就出去了。
我摸我自己的肚子,凉的就跟坨冰块似的。
多摁一会儿手指头都会冻的发青,可是还真是怪了,肚子这么冷也没觉得不舒服。就是感觉对很多东西都没什么胃口,心里倒是很想吃附近小卖部五毛钱一根的冰棍。
我端起那碗汤,准备要捏着鼻子全喝了。
脑袋里就好像听到一声婴儿的哭泣声,拼命说着自己不喝。弄得我吓得一头的冷汗,手里面的汤都差点洒了。
还好我手我手握的稳,否则一碗鸡汤就要喂被子喝了,到时候免不了一顿修理。
会不会是我肚子里的那个“鬼娃娃”特么的挑食,不吃活人吃的东西啊?
这狗娘养的东西,弄得我家上下人心惶惶,我妈还让骗子给骗光了积蓄。
它敢在我肚子里造反?
我一想到这里,就火冒三丈,指着肚子威胁道:“你老不老实?现在你老子我要喝鸡汤,你要是给我胡闹,医院里把你做了,你信不?”
这种威胁,我也只是顺口的。
但是没想到,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再去闻鸡汤的味儿。
那味道不再是一股鸡大便的味道,反倒有一股自家养的土鸡的清香,喝一口到嘴里,温热的感觉虽然让人不是很舒服,但是已经没有像刚才那么排斥了。
隐约间,在这间房间里,似乎还有人在哭,“好凶,娘亲好凶,不跟娘亲好了……”
我就当做没听见,翘了二郎腿,坐在电脑前面上网。
在网上死命搜索蛇胎该怎么对付,网上倒是有这样的标题,点进去看不是PS的,就是特娘的卖壮阳药的。
脑子里倒是想起,白娘子里面,蛇好像是怕蜈蚣的。
蛇怕蜈蚣是没错,可我也怕那多脚的长虫啊!要让我用蜈蚣对付肚子里蛇的孽种,那非把我自己先吓晕了不可。
我越看度娘搜索出来的内容越是火大,突然觉得手背上凉凉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稍一侧目,吓得一身的冷汗,居然是一只壳上油光锃亮的大蜈蚣蹲在我的手背上。
那条长虫子也不怕被人一巴掌拍死,冰凉的躯体肆无忌惮的就顺着我手背慢慢的爬上去。我能感觉到它的每一根触脚,还有身子在我身上收缩带来的触感。
这东西分明就是刚才从那个神婆嘴里爬出来的大蜈蚣,怎么跑我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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