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怀孕找上门,婆婆不让离婚的原因是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
这条信息,是我七夕节当天收到的。
当时,我正坐在我妈家里陪她聊天。看到信息,会心一笑,随手给余小叶回了条“愿你梦想成真”便收好手机看向我妈:“妈,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今天你沈叔叔的小儿子从国外回来了。”
说着,我妈转着眼珠四处打量了番,确定客厅里只有我们两人后,才接着道:“他可是已故沈夫人亲生的,十分得你沈叔叔看重,这才刚回来,就直接让他坐上了总经理的位置。一会儿你记得好好和他拉拉关系,知道吗?”
“嗯。”我随口应了声,“那沈宗烨呢?”
“他能有什么办法?说到底,还不是只能怪自己当初投胎时没挑好肚子。”
我妈说完,便将话题扯到了我的日常生活上……
沈叔叔名叫沈辉,是我继父,也是泰禾集团董事长。而沈宗烨,正是他的大儿子,我名义上的哥哥。这些年,我们虽然谈不上亲如血脉,但也算是相处和睦。平常见面都会笑着打招呼,逢年过节也会聚在一起吃饭聊天。
不过,对于今天突然回来的这个小儿子,我却一无所知。只记得曾经听我妈提过,说是自5年前沈夫人车祸去世后,他便自请出国开拓海外市场去了。至于现在为什么突然回来,谁也不清楚。
“对了。”我脑子里忽然划过了点什么,说:“妈,沈叔叔这个小儿子叫什么名字啊?”
“一会儿啊,你记得叫二哥,别一口一个小儿子的。”
我妈不放心的告诫着,瞧她这谨慎的态度,我大概也能猜测沈叔叔对这人有多看重了。
见我点了点头,我妈才松了口气,说:“叫沈霖深,据说啊,这名字是沈夫人当初亲自起的……”
我不知道,我妈后面还说了什么。我只知道,“沈霖深”三个字就像一把尖刀,狠狠插进了我的心脏。
纵然五年过去,他仍然是我心头的一粒朱砂,谁也碰不得。只要一触碰,心脏立刻就会烂出一个汨汨冒着鲜血的窟窿来,疼得我撕心裂肺。
但我没料到,这三个字,居然会从我妈口中说出。
瞧我满脸木然不说话,我妈大概也是急了,轻轻推了我两下,皱眉道:“荀荀,你这什么情况啊?我跟你说,一会儿可千万别这样,知道吗……”
“妈,你刚刚说,他叫什么名字?”
我狠狠咽了下口水,颤着声音望向我妈,眼中尽是惊惶。
可还不待我妈回答,身后便传来了开门声。沈叔叔中气十足的声音里满布喜悦:“荀荀来了?霖深啊,这是你宋姨的女儿,你妹妹。”
话音刚落,沈霖深那张陌生而熟悉的脸庞便撞进了我眼中……
五年未见,他的长相没有任何改变。镌刻的五官与我记忆中的模样如出一辙,深邃的瞳仁,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冷静睿智。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他对我的态度了吧。
沈霖深主动走到我面前,将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掌递了过来,轻笑:“沈霖深。”
呵,这是要装不认识的节奏?
深吸了口气,我努力勉强自己笑着:“宋荀荀。”
说话间,已经将自己颤抖的右手递了出去。与他交握,而后迅速分开。
人常说,分手后的恋人再次相见无异于一场博弈。在这场博弈中,谁足够冷静,过得足够好,谁就是胜者。
我想,若是按这标准来判定的话,我应该是输到丢盔卸甲吧。
沈霖深眼角噙着一丝笑意,看向我的表情带着点关怀:“怎么了?不舒服?”
“没,没有。”
我匆匆逃开视线,生怕继续和他对视下去,自己会忍不住泪流满面。
我妈瞧我失态,不着痕迹的在我腰上掐了一把,促使我回神,接着便笑眯眯的对沈霖深解释:“霖深啊,你别介意,荀荀今天有些不大舒服。”
沈霖深笑:“不会。”
我妈说:“飞了十多个小时很累吧?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要是缺点什么你和我说就是了。阿姨年纪大了,有时候脑子不一定转的过来……”
“麻烦阿姨了。”
两人热络的聊着,仿佛真是亲生母子一般。我不清楚,如果我妈知道她极力想要讨好的沈霖深就是当初那个搞大我肚子的男人后,还会不会对他热情成这样……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看着屏幕上跳动着“李禾则”三个字,我顺口和我妈说了声,便拿着电话去了花园。
电话里,李禾则温声同我道歉,说是同事临时有事,他需要帮忙顶个夜班,不能回来吃饭了。我也觉得无所谓,笑着说了句“没事”,又象征性的嘱咐了两句后,便切断了电话。
看着渐渐黯淡下去的电话屏幕,心里就像是憋了口闷气那般,说不去的滋味。
结婚五年,我跟李禾则一直相敬如宾。
我们尊重对方到了什么程度呢?这样说吧,若是没有得到对方同意,我们连拥抱接吻都不会有。
这样的夫妻生活平静且平淡,我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至少,我个人对目前的婚姻状况还是十分满意的。
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便转身往客厅走。
一看这阴沉沉的天,就知道快要下雨了。夏季是雷阵雨的高发季节,方才还是晴空万里,指不定片刻之后就是大雨倾盆。
看着繁茂的树木被风刮的胡乱摇摆,心里更是烦躁不堪。
我不明白,沈霖深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回来也就算了,还要装作不认识。他打的什么主意,我一无所知……
可还不待我走近客厅,就被面前这道颀长清挺的身影挡住了脚步。
抬眸,我眼中尚未退散的疑虑恰好和他瞳仁中的浅笑撞了个正着。
心湖,就像是被人投下了一枚石子那般,微澜。
沈霖深歪着脑袋看了我好一会儿,忽然轻佻的伸手抬起了我的下巴:“五年不见,想我了吗?”
我在心里冷笑,刚才不是还装不认识吗?怎么才几分钟,就轻浮成这样?
果然,男人其实比女人更加善变。
双手紧握成拳垂于身侧,指甲深深嵌进柔软的手心里,我才勉强控制住情绪,没有被他的温柔所蛊惑。
我说:“二哥认错人了,我已经结婚了。”
他皱眉:“认错人了?我也希望是这样。”
笑着抬手打掉下巴上的那精瘦的手臂,我说:“大概是美国较之中国比较开放,所以二哥染上了些轻佻的习性。不过,对自己的妹妹做这种动作,难免惹人闲话,不好。”
说完,也不管沈霖深会有什么表情,便迈着凌乱的步子,自顾自的逃进了客厅……
我知道,现在的我就像一个懦弱的逃兵。可不管从前还是现在,只要有沈霖深在的地方,我都败得一塌糊涂,从未获胜。
如果可以,我也想大大方方的对他微笑点头,说我这几年过得很不错,夫妻和睦,家庭幸福。可这伪装,根本不需要他动手来撕。他只要看着我笑,我就会亲手撕碎,露出心底最残破不堪的灵魂。
我前脚刚在我妈身边坐下,沈霖深后脚便跟了进来。我妈一见他,再次笑盈盈的招呼道:“霖深,你吃什么水果,阿姨帮你削。”
“不用。”
沈霖深客气的笑笑,说:“宋姨,我刚回来,很多事情都不熟悉,这段时间恐怕要给你添麻烦了。”
我妈说:“你这孩子就是客气,我们是一家人,谈什么麻烦啊。”
说着,还没忘记推我一把:“对了,这段时间如果不忙,可以让荀荀带你转转。她现在刚好在放暑假,而且你们年龄差距不大,应该能谈得来。”
我刚想推脱说学校有教师培训,就见沈霖深点了头:“宋姨费心了,如果荀荀时间方便的话。”
“她学校暑假,整天都在家里,很方便。”
我妈完全没给我拒绝的机会,又接着说:“霖深刚回来还不熟悉,你这几天就住过来,也方便你们兄妹交流。”
这话,听得我心尖发颤。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妈,我这样无缘无故住回娘家不大好吧,要是公婆知道了还以为我跟禾则感情有什么问题呢。”
我妈白了我一眼,对于我这种不上道的行为表示不满。
不过,在开口时,脸上已经重新染上了笑容:“这有什么,我去和你婆婆说。你婆婆又不是什么不通情理的人。”
说完,便真的拿起手机给我婆婆拨了过去。两人乐呵呵的聊了两句,便将这事儿给敲定了。
不得不说,我婆婆这人是真的不错。平常对我温温柔柔的,半点没有别人家的那些刻意刁难。对于我跟李禾则之间的夫妻感情,也没有介入的意思,而是任由我们自己发展。
闺蜜余小叶就常常感慨,说我命好。虽然李禾则家里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至少没有婆媳问题需要费心。比起那些婆媳撕逼的豪门,我已经算是很幸运了……
夜晚,沈宗烨回来时,刚好开饭。
我妈大约是为了培养我和沈霖深之间的感情,就连吃个晚餐,都把我们安排在了一起。时不时的,还会给我使眼色,让我替他夹菜。
这时候,我要么低头扒饭,要么眸光微转逃避,总之,就是没有采取实际行动。
最后,我妈忍无可忍,直接警告般的看了我一眼,又笑盈盈的开口道:“荀荀,你给你二哥夹菜啊。霖深才刚回来,你要照顾着点。”
听到这话,我知道自己避无可避了。
勉强勾了勾唇角,随手替沈霖深夹了一筷子他最讨厌的苦瓜:“二哥,多吃点。”
继而,又夹了一筷子排骨给沈宗烨:“大哥也是。”
“谢谢。”沈霖深的眉心明显蹙了下,不过很快,便笑着将苦瓜送进了口中。
眼睁睁的看着他咀嚼下咽,我惊得差点没合上嘴巴。从前的他,可是碰都不碰这东西的。现在,到底是不一样了……
沈辉的惊讶程度,可是一点不比我低。一边吩咐佣人拿水,一边关切的看向沈霖深:“霖深,你不是……”
“以前不喜欢,后来觉得还不错。”
沈霖深笑得清浅,目光不着痕迹的往我身上溜了眼,才接着道:“荀荀夹的,我总不能丢掉。”
听到这话,我妈强忍着笑成一朵花儿的冲动向我使了个眼色,再次看向沈霖深时,已经是满脸愧色:“霖深,实在不好意思,荀荀不知道你不吃苦瓜。”
“嗯。”沈霖深摇了摇头,低声道:“没事。”
这餐饭,我吃得心绪不宁。看着我妈满脸讨好的和沈霖深交谈,心里觉得愈发不是滋味了起来。
不过,我想沈宗烨心里,应该比我更纠结才对。毕竟沈霖深回来,受影响最大的人,是他。
好不容易等到饭后,我强忍着逃离的冲动陪沈辉坐了会儿,便借故身体不舒服上了楼。
在房间门被关上的那一霎,心里的惊惶,仿佛找到了排泄口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匆匆收拾了下,我就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脑子,就像一个影碟机,不停地播放着我和沈霖深的过去。甜蜜的也好,忧伤的也罢,就连分手后,我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时流下的眼泪,都完整的播放着。
“嘭嘭嘭”------骤然响起的敲门声,将我吓了一大跳。
思绪,瞬间回笼!
随手抹了把脸上残留的眼泪,又深吸了两口气,确认自己没有过于失态后,才打开房门。
我以为,这个时间点是我妈上来给我送牛奶。却不想,门口端着牛奶的人,却是让我避之不及的沈霖深。
四处打量了番,确认没有其他人后,我才压低了声音说:“你来做什么?”
他不答反问:“你有睡前喝牛奶的习惯?”
“与你无关。”我说,说完,便一把拿过他手中的牛奶,想要关门。
可不想,沈霖深竟先我一步闪进了房里。在我关上房门后,便顺势将我压在了门板上。
暖黄的灯光下,我和沈霖深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我甚至能清楚的看到他漆黑深邃的眼眸中倒映出的那两个小小的自己……
我心里,分明是想要退却的。可偏偏,又忍不住抬头迎上了他讳莫如深的目光。
五年没见,沈霖深几乎没有任何变化。除了五官更为深邃镌刻,气质更为成熟内敛外,再无其他。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忽然在我的脸颊上轻滑了下,低笑着俯身,让他带着微凉的岑薄最薄若有似无的划过我敏感的耳廓,引得我不停轻颤。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含笑的声音:“不是听说你结婚了5年了?怎么还是这样敏感?”
这话,就像是一盆带冰的冷水从我头顶浇下,将我强撑的自尊狠狠击碎。
我抿着嘴唇垂着头,待他没有任何动作后,才猛然伸手想要推开他。
结果不料,我的手才刚刚伸出,就被沈霖深紧紧攥在了掌心里。
他的瞳仁中,噙着点明显的笑意。忽而将我的手指放到唇边轻吻了下,柔声问:“很紧张?”
“你松开!”我努力挣扎着,想要甩开桎梏着我的大掌。
可奈何男女力气差异太大,在沈霖深面前,我的努力,也只是枉然。
沈霖深笑着松开我的手掌,长臂一揽,我便紧紧的贴上了他的胸膛。我甚至能清楚的听到,属于他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
一声接着一声,既像是天使的敲门声,又像是魔鬼的脚步声,令我惊惶而贪恋……
暌违五年的熟悉气息再次将我包围,我完全不知应该怎样才好。
然,根本不待我的大脑做出裁决,沈霖深已经俯身吻上了我的头顶。
他的嘴唇带着令人缱绻的温凉,纵然隔着长发,我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头顶的感觉。身体,不自觉的便轻颤了下。
而后,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反应,用力推拒着他:“沈霖深,你滚出去!”
心里的火气,不断上涌,直冲脑门:这算什么?五年前一句分手就把我甩了,五年后刚一回来就为所欲为?
就算是一间久未居住的房间,也该有个打扫缓冲的时间吧?更何况,我是活生生的人!还是一个,已经结婚五年的女人!
纵然被我推了,沈霖深脸上仍然笑着:“荀荀,你最好再大声一点,把所有人都叫上来。”
“……”
我脑子懵了,彻底懵了!
连带着手上的力气,都退减了几分。
我怎么忘了,这是沈家,是我妈和沈辉的家。若是将人引来,我又该如何自处?
深吸了口气,我刻意压低了声音,“沈霖深,我已经结婚了。”
“嗯,所以?”
“所以,我们应该保持安全距离。”
我说完,趁着沈霖深失神的空当,迅速打开房门,用力将他推了出去。
“砰”的一声之后,白色木门将我们隔开。仿佛,是把我隔绝在了一个没有他的世界里一般。
房间内重新恢复了平静,可我的心,却也平静不下来……
双腿一软,我只觉得全身的力气好似都被人抽走了一般,“咚”的一声,便跌坐到了地上。
看着精致的水晶灯折射出夺目的光芒,刺得我眼睛生疼。瞳仁里,就像是被人塞了什么脏东西似的,酸涩无比。只有靠着眼泪,才能将那东西冲刷干净……
一滴,两滴,三滴……
每一滴泪水,都准确的落在了我的手背上,将我的手背灼伤,把我的心刺疼。
他现在,是无聊想要消遣?所以明知我已经是有妇之夫,还是肆意挑逗?
呵,当真是讽刺至极!
唇角,不自觉的勾了抹讽刺的弧度,眼内,尽是荒凉的木然。呆滞的望着头顶上的水晶灯,任由不争气的泪水将我淹没。
哭吧!
就算是养了五年的宠物狗死了,都是要流一流眼泪的,更何况,还是惦念了五年的爱情。
哭过一场,也就解脱了……
第二天早晨,我特意起了个大早。
看着镜子中那个顶着一头乱鸡窝似的头发,眼睛肿成了核桃的女人,我差点没被吓得尖叫出声。
强忍着内心的嫌弃,我迅速收拾好自己,并化了一个还算精致的妆容来掩饰失眠后的憔悴和哭泣后的疲惫,而后,才满意的朝楼下走去。
结果不料,沈霖深居然比我还早。
刚走下楼,就看到他长腿交叠,恣意的靠在沙发上看报纸。偌大的客厅里,只有沈霖深一人。几乎下意识的,我便转身想要上楼。
可还没跑两步呢,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低淳的男声:“荀荀,早!”
“……”
我将涂着枚红色口红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僵着脚步脚步在原地讷了整整三秒,才继续往楼上走。
只是,这才刚抬腿,就听到我妈的声音迎面撞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啊?霖深和你打招呼呢!”
我妈大约是怕沈霖深生气,一边说,一边拉我下楼,对他陪笑:“霖深,你别介意。荀荀这孩子虽然已经25了,但有时候还是有些任性。”
“不会。”沈霖深放下手中的报纸,笑得满脸和煦:“这样挺好。”
“也就你脾气这样好,不和她计较。”
我妈笑得眼睛都弯了,说着,又把目光移到了我的身上:“荀荀,快给你二哥道个歉。”
二哥吗?
我不着痕迹的冷笑了下,嗫嚅了下嘴唇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沈霖深说:“宋姨,不用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荀荀年纪小,没事。”
“霖深,你这样会把她惯坏的。”
我妈笑着,不动声色的在我腰上掐了一把,继续道:“也就娘家能让你这么任性,你跟禾则在一起可千万别这样,多影响感情啊!”
“嗯,知道了。”
我敷衍了句,便把视线锁在了拖鞋的鞋面上,不愿说话……
早餐,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诘气氛中进行着。
从始至终,都没人开口打破这“难得”的沉默。
好不容易捱到早餐结束,我刚想找借口离开,就被我妈给拎住了:“荀荀,你别乱跑,霖深在楼上换衣服,马上就下来了。”
“我……”
“你别给我添乱。”我妈警告似的看了我一眼,凑近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要是想我以后在沈家好过,就好好招呼他。”
听到这话,我再也找不到理由拒绝和反驳了。
虽然这些年,我妈成了别人眼中光鲜亮丽的沈夫人,但我却知道,她过得并不容易。既要看沈辉的脸色,也要照顾沈宗烨的情绪。
若是那父子两人意见相悖,她还要从中劝解。一不小心,就是两头挨骂。我始终记得,有段时间我妈为了沈辉的事儿天天失眠,差点没神经衰弱。
想到这儿,我重重的点了点头,一动不动的望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妈,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我妈满意的拍了拍我的手臂,脸上尽是笑意:“看到什么他喜欢的东西记得买下来送给他,顺便,多买一份,说是我的心意,懂吗?”
“嗯。”
“看你懂事,我也就放心了。”我妈笑盈盈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见沈霖深从楼上下来,我妈脸上的笑容又朝上扯了两个弧度:“霖深,你和荀荀出去注意安全。”
沈霖深笑得很客气:“谢谢宋姨。”
说完,又和我招呼了声“走吧”,便自顾自的往外走去。
我不悦的瘪了瘪嘴巴,可想到我妈的嘱咐,还是加大步子跟了上去……
狭窄的车厢里,我将自己紧贴在了车门上,刻意与沈霖深保持着距离。
瞧我这样,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便让司机开车去岐山大学。
司机老何在沈家做司机已经三十多年了,与沈霖深还算熟悉。听他说去岐山大学,立刻笑了起来:“少爷,这些年那边变化很大呢……”
“嗯。”
沈霖深半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又不着痕迹的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说:“只要人没变就好。”
老何听到这话,不禁哈哈大笑:“怎么可能没变?原本的老街已经拆迁,改建成了大广场。那些住户,在拿到丰厚的赔偿款后,全都搬走了……”
听他欢快的讲述着岐山大学周边的变化,我只觉得心房越来越沉,甚至,产生了种想要逃离的情绪。可偏偏现在又不能离开,只能烦躁的挠了挠头发。
大约是我的怒气过于明显了些,沈霖深微不可查溜了我一眼,对老何说:“何叔,开车小心。”
“诶……”
老何应了声,便没再说话,完全将注意力全都放到了开车上……
把我们送到岐山大学校门口后,老何本想找地方停车,可沈霖深却让他自己去转转,不必等着,说是我们会在这边待到很晚。
老何自然乐意,他家里最近境况不大好,需要用钱。趁着这个空当,又可以出去拉点业务补贴家用了。
待他开车完全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后,沈霖深才敛起面上的轻笑,云淡风轻的看向我:“荀荀,带我转转?我记得,你以前……”
“够了!那些傻事以后都不要提了!”
我有些生气的看向沈霖深,对于他提到以前的事儿,表示不满。
有他的过去于我而言,就像是一块结痂的伤疤。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一经提起,就会让我恼,让我疼,让我鲜血淋漓,让我尴尬不已……
“好了,生什么气?”沈霖深笑着伸手,想要揉揉我的头发。可他的手才刚放过来,就被我一把打开,冷声呵斥:“别碰我!”
被我这样吼,沈霖深的脸色有些尴尬,青白交错。可终究,还是没有生气。
这份尴尬在维持了两秒钟后,便从他脸上烟消云散,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和:“不生气就好。”
我不知道,一向高傲的他怎么会变得这样包容。可我知道,自己对于他的好,从来都没有抵抗力。
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还是这样……
机械似的往后退了两步与他保持距离,我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垂于身侧。脸上,勉强笑着:“你走前面吧。”
虽然这笑容苦涩不已,可到底,也算是笑容,总比哭花脸来的好。
亦步亦趋的跟在沈霖深身后,我努力控制着速度。既怕步子过快,与他拉近了距离;又怕步子过慢,给跟丢了,心里,矛盾不已。
只能紧咬着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以免再次失态。
在他面前,我已经低如尘埃,总不能还给他机会,让他把我碾到泥土里去吧……
可我没想到,一心不想失态的我,那天终究还是在沈霖深面前失了态。
其实一直到中午12点,我们之间都处于异常平和的状态。大约是为了将这份平和维系下去,一向不爱吃辣的沈霖深为了迁就我,居然选择了一家较为普通的川菜馆。
当时,我心里还生出了些异样的波澜。
只是,在走进川菜馆后,我心里的微澜,却化作了惊涛骇浪,差点将我拍死在当场。
川菜馆里,那个正夹着菜喂给对面女人的男人,不是别人,恰好是我结婚五年的丈夫------李禾则。
他脸上那抹明媚的笑容,是我许久未见的。在那女人吃完后,他甚至还贴心的拿着纸巾替她擦了擦唇角的酱汁。
深吸了口气,我强忍着鼻息间的酸涩,将双手的指甲紧紧嵌进了手心上。
突如其来的痛意,不断刺激着我的神经,迫使我冷静,镇定。
可不管我再怎么强撑,沈霖深那声柔软的“荀荀”,都让我的坚强瞬间泄气,化作无有。
缓缓合上眼皮,我极力掩饰着瞳仁里的尴尬。过了三秒钟,再次睁开时,我眼中的清明恰好对上李禾则眸里的惊惶,踱步到他身边,我轻笑:“禾则,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
“荀荀?”
李禾则不敢置信的望着我,一双瞳孔不知放大了多少倍。似乎,是在以他专业的角度检查我的神经正不正常。
我依然笑着,任他打量。
不管怎么说,这事儿都该我们俩关上家门来解决。这样在大庭广众下吵闹,终究只是娱乐他人,让自己难堪。
更何况,平白让沈霖深看笑话,只会让我更加不堪,且不甘!
伸手替他理了理有点褶皱的衣领,我说:“我妈让我今天陪二哥转转,所以晚上,我回家大约会晚一些。”
“哦。”李禾则有点讷讷的,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对着沈霖深客气的叫了声“二哥”。
沈霖深生疏的冲他点了点头:“你好,沈霖深。”
“那,要不就一起吧?”
李禾则这话刚说完,我就看到他对面的女人不悦的撇了撇嘴巴,似撒娇,又似嗔怪。
我浅笑了下,说:“不用了,二哥吃不了辣,我们先走了。”
说完,我转身欲走,可步子都还没迈得开,手腕就被李禾则抓住了,他说:“夜晚我来接你?”
我说:“好的,辛苦了。”
沈霖深不着痕迹的将我的手腕从他掌中抽出,我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李禾则的手掌,被他的力道拽得有点发颤。
不过,完全不待我多想,手掌已经被沈霖深攥进了手心里。
他的手掌十分宽厚,因为从小学钢琴的原因,还带着点薄薄的茧子,磨得我手指有些痒。但这时候,我却只觉得温暖,阔别五年的温暖……
刚走到川菜馆旁边的无人小巷里,我就甩开了沈霖深的手掌,冷淡的看着他:“谢谢二哥。”
“难受就哭,像以前一样。”他说,说完,便将我的脑袋按在了他胸前,温柔的拍着我的后背:“在我面前,不必逞强。”
呵……
冷笑了声,我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见他吃痛,赶紧从他怀里退出,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看了他好一会儿,我不争气的泪水,终究还是在他面前流了下来。
随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我低声说:“以前我也这样认为那是逞强,只是没有你的这五年,我才知道那是坚强。”
大约是被李禾则的出轨给刺激到了,我脑子里一直紧绷着的琴弦,忽然“嗡”的一声断裂开来,连带着对沈霖深,都真情流露了起来。
“沈霖深,我们已经分手五年了。五年前是你不要我,不要孩子的!现在,又回来纠缠我做什么?我已经结婚了,结婚了,你懂吗?在没有你的时间里,我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了!这样的我,你凭什么继续纠缠?你……”
我断断续续的说着,呜呜咽咽的哭着,不停控诉着沈霖深,可他似乎完全没有听懂我话里的重点。
一把将我扣在怀里,低声问:“荀荀,我们有过孩子?是吗?”
“是你不要的,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
我发疯似的推着他,用指甲掐他,用拳头砸他,可沈霖深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任由我发泄着。
双手,紧扣着我的后腰,不让我逃离……
不知闹了多久,我总算疲倦了。无力的靠着他,无声的流泪。
沈霖深见我不再闹腾,才再次低头附在我耳边温声说:“当年,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不告诉他?
听到这话,我好不容易熄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满脸愤怒的说:“你凭什么怪我?我打算告诉你,可你给我说的机会了吗?你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就决然离开。滂沱的大雨里,我等了你整整两个小时,你都没回来。沈霖深,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模样有多狼狈吗?你不知道!那你觉得,自己有资格怪我吗?”
我歇斯底里的嚎着,可沈霖深却平静的很,除了给我拍背的动作稍微慢了些外,其他并没有任何特别。
就连语气,都和之前的温柔如出一辙,他说:“好了,都过去了。”
是的,都过去了,所以我在这里大闹有什么意义?到头来,不过是被人嘲笑一声“疯子”而已。
就算我声嘶力竭的控诉他,沈霖深不也是一派云淡风轻,不染纤尘的模样?
这场一个人的独角戏,终究是该散了。
我哑着嗓子叫他,声音难得平静:“沈霖深。”
“嗯?”
“对不起,刚才是我情绪太激动了。”我说完,就笑了起来:“你能放开吗?我想拿纸巾,这样不方便。”
沈霖深似乎没想到我会转变的这样快,轻轻“嗯”了声,又不确定的看了我好一会儿,才松手放开。
不过,他也没让我拿纸巾,而是从自己口袋里摸了一方手帕出来,毫不避讳的替我擦拭着脸上的痕迹:“眼睛肿了。”
我说:“没事。”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问:“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故意装傻。
“他出轨了。”沈霖深落在我脸上的力道明显重了点:“还不打算离婚?”
“你想多了,他只是和同事一起吃餐饭而已。”
我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心虚。可为了体现话里的真实性,还是勉强对上沈霖深的目光,想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底气些。
可视线才刚触及他的目光,我就像个战败的逃兵那般,迅速避开……
大约是觉得我这说辞有些好笑,沈霖深忽然收回手臂,双手环胸的看着我,说:“荀荀,自欺欺人,也总有黄粱梦醒的一天。”
我继续笑:“你真的误会了,我了解禾则,他不会乱来。况且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他就算欣赏其她女人我也理解,毕竟我这个人缺点很多,容易让人崩溃。以前的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或许是我这话过于直白了些,沈霖深脸上的笑容终于有点绷不住了,他说:“别这样对我笑。”
“怎么了?”我伸手拍了拍双颊,故作无知的看向他:“应该不丑吧?”
“太假。”沈霖深说完,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才继续说:“很多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样,所以荀荀,别多想。”
“你说什么呢?”
我依然笑着,但目光,却已经移到了沈霖深额头暴起的青筋上,“就像你说的,全都过去了,我们也没有什么过不去,是吧?二哥。”
沈霖深岑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过了好久,才说:“我没你这么大一个妹妹,别瞎叫。”
“学长?”我看向他,问:“这样叫可以吗?”
“荀荀。”沈霖深忽然伸手摁住了我的肩膀,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中尽是认真:“和他离婚。”
“理由呢?”
“他不适合你。”沈霖深说到这里顿了顿,状似随意的扫了我一眼,才继续说:“男人出轨会上瘾,戒不掉。”
“嗯。”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反问:“你呢?你也会?”
这话,沈霖深终究还是没有回答。只是保持着方才的动作好一会儿,便松开我,替我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头发。
他的笑容,和五年前没有任何区别,惹得我心跳加速。
“砰砰砰”------每一声,这颗不安分的心脏,都像是要从我的胸腔里跳出来似的。
若不是自己将手放在心房上压着,我真怀疑它真会从我身体里跳出来,自己跑到沈霖深身上去……
和沈霖深一起回到沈家时,已经是夜晚7点。
刚一进门,我妈便笑眯眯的招呼了起来:“霖深,你和荀荀回来了?”
“是。”沈霖深笑了笑,径直走到我妈身边,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绒布盒递了过去:“宋姨,这次回来没有提前为你准备礼物,抱歉。”
双手接过,我妈的嘴角,咧着夸张的弧度:“这怎么好意思啊。”
话虽这样说,可我妈还是很不客气的当面打开,将盒子里的项链拿了出来。在看到坠子上那颗一克拉的红钻时,她的语气更热情了些:“这个应该很贵吧?怎么能让你这样破费啊……”
要是生理允许,我毫不怀疑,她的唇角,完全可以挂到耳朵上去。
沈霖深听到她的话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仍然浅笑着:“你喜欢就好。”
说完,又不着痕迹的溜了我一眼,才接着道:“宋姨,我先上楼洗个澡。”
“诶,好。”我妈殷勤的点了点头,“你去吧,一会儿吃饭了,我让荀荀上来叫你。”
“给你添麻烦了。”沈霖深依然客气。
我妈的笑容中带着点亲昵的嗔怪:“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我们可是一家人……”
见我妈絮絮叨叨,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赶紧坐到她旁边拽了她一把,说:“妈,我和你说点事儿。”
“什么事儿啊?”
我妈仍然将沈霖深送的项链拿在手里,小心翼翼的欣赏着,眼中尽是流光。完全没有注意到坐在她身边的我,脸色有多难看。
见她这样,我的胸口就像是被人塞了块浸水的海绵一般,堵得慌。不过,却又不知道该怎样同她讲。
毕竟,从我妈的立场上来讲,讨好沈霖深,是很必须的。
轻叹了口气,我嗫嚅了下嘴唇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响起的电话铃声给打断了。看着屏幕上跳动着“李禾则”三个字,我捏着手机的右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到底,我妈还是被我的电话铃声吸引了过来。
将项链工工整整的放回盒子里后,她动手轻轻推了我一把,问:“你想什么呢?电话响了那么久都不知道接。”
“哦。”我恍然大悟般的笑了笑,才拿着响个不停的手机往花园里走去。
说来或许没人相信,我跟李禾则结婚五年,都还是直接称呼对方的名字。不管是qq,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刘云涛白癜风治疗最好医院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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